浅析我国学术期刊的改革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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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国的学术期刊主要分布在科研院所、高校、各类学会和协会等机构,他们大部分以期刊编辑部的形式存在,大多数仍然是事业体制。但也有一些具有较强竞争力和品牌影响力的学术期刊脱颖而出,走在了改革的最前沿,他们中不乏改革成功的例子,如科学出版社系列杂志的改制和重组,中华医学会系列杂志的资源整合,《清华大学学报(理科版)》并入清华大学出版社等。先行者在学术期刊的改革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这些探索与成绩也许会为我国学术期刊继续做大做强提供些许的借鉴与经验。
一、实现了从事业到企业的转变
从事业到企业的身份转变,是学术期刊改革勇敢迈出的第一步。在这方面中国科学院的《中国科学》和《科学通报》走在了改革的前列。2009年,中国科学杂志社完成转企改制,注册成为《中国科学》杂志社有限责任公司。为了激发员工的创造活力,公司按照现代企业制度要求,建立了董事会、监事会和经营班子,着力推进人事、用工、分配制度等方面改革。为吸引编辑业务人才,杂志社向全社会公开招聘编辑部主任。根据《劳动合同法》,与全体员工签订了劳动合同,明确了职工工作职责和聘期目标。完成了职工岗位工资改革,建立了各项奖励制度,制定了从学术、经营、出版和管理四个方面进行定量打分与定性评价相结合的考核标准。
2010年10月,科学出版社的期刊出版中心注册成立北京中科期刊出版有限公司,由科学出版社拿出上千万的改制费用为员工上保险,完全丢掉了事业身份。
《清华大学学报(理科版)》的改制方案是将学报并入了清华大学出版社。并入出版社时,按照“择优、保持编辑队伍连续性”的原则保留了6个人员的事业编制,这些人员在清华有个特有名词叫“事业编制派往企业工作人员”,其余的退休或者转岗,一般会安排到学校机关和图书馆。
二、初步实现了学术期刊的资源整合和集约化、规模化发展 我国报刊改革的基本方向是明确的,那就是“进一步推动报刊业向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转变”。科学出版集团系列期刊和中华医学会系列期刊在资源整合和集约化、规模化发展方面走在了我国学术期刊的前列。
北京中科期刊出版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科期刊”)汇聚了270多种专业科技期刊,每年出版科技论文3万余篇。②单从期刊数量来看,已经位列中国出版单位之首,在全球出版单位中也排在了前10位。同时,每年都会有20多种新的期刊加入,形成了以地球科学、生命科学、技术科学等为主体的科技期刊学科集群,构成了我国科技期刊出版的第一方阵。中科期刊总经理肖宏说,集成,是中科期刊明确的发展方向。公司要成为优秀科技期刊资源的集成商,将能够代表中国学术水平的优质资源集纳合一。一方面,吸引国内刊物加盟,以创新性的合作模式,扩大集团期刊资源;另一方面,在集团“走出去”的同时,注意“引进来”,将国外优质的期刊资源引入国内。肖宏认为,学术期刊是注意力经济,多学科大规模的期刊内容集成而形成的大平台对读者具有更大的吸引力。当被吸引到这一平台,注意力就产生了,增加了看(订阅)、用(引用)、存(保存)的概率,也就产生了集群效应和注意力经济。因此,在期刊准入上,除了编辑质量、出版质量因素外,期刊的经营状况、经济效益也是必须要考虑的因素。在刊群布局上,更关注学科代表性、行业代表性和地区代表性的期刊,尽量避免同质化,尽量优中选优。
目前,虽然受制于条块分割严重的现实、现行管理模式的不足,科技期刊的整合比较困难,但中科期刊还是在科技期刊合作上,从产业链的不同环节入手,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合作方式:由资产入手,科学出版社与期刊主办单位共同投资设立期刊社或联合编辑部,以资本为纽带推进文化企业的建立;由法律入手,通过编辑与经营分离,使科学出版社成为期刊的正式主办单位或出版单位,建立实质性法律关系;由服务入手,加强期刊出版服务,吸引更多的期刊加入出版服务平台。
在资源整合方面的另一典型是中华医学会系列期刊群,对于拥有122种医学期刊的系列期刊群,其改革的时间表和路线图尚未明朗,但其在整合资源、集约化、规模化发展方面的实践值得我们借鉴和思考。由于历史原因,中华医学会系列杂志(122种)的管办关系较为复杂:仅由中华医学会1个主办单位主办的期刊共82种(占67%) ,有2个或3个主办单位的期刊共40种(占33%);其中由中国科协主管的期刊83种(占68%),由卫生部主管的期刊39种(占32%)。③在122种医学期刊中,由总会直接主办的期刊22种,委托承办的期刊达100种,遍布全国24个省市自治区的地方医学会、医学院校、研究所等,地区分布广,专业覆盖面大,基本能满足医学各专业学术交流之需。④编辑部设在总会的22种期刊,由中华医学会统一管理运营,办刊经费由总会所属中华医学会杂志社统一管理;编辑部不设在总会的期刊,大多隶属于某一科研院所、学会(地方医学会)、高等院校、医院或其他事业单位;业务上由学会指导,执行学会统一的规章制度、编排格式和编辑规范,并由学会统一聘任全国各医学专业学科带头人组成编委会,确保整个系列杂志的学术水平和编辑质量。
三、运用技术的力量进行专业化重组的尝试
我国高校学报以综合性学报居多,这种综合性的特点与高校的办学特点以及我国的人才评价体制密切相关,这种综合性办刊的现状与“进一步推动报刊业向专业化转变”的改革目标存在一定的矛盾和冲突。为了解决这种矛盾,我国高校学报利用数字技术进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
2011年2月,17家入选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名刊工程的综合性学报做出了具有开创意义的尝试,联合在中国知网以对纸本学报进行同步重组的方式推出了数字化的“中国高校系列专业期刊”,包括《文学学报》、《历史学报》、《哲学学报》、《经济学报》等一级学科专业期刊共10种。这种尝试提示我们,期刊体制改革如果能与新技术相结合,将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首先,对综合性学报进行按专业同步重组是对分散资源的有序聚合;其次,体现了“云出版”的共享精髓;再次,充分利用了“云出版”畅通的传播渠道;最后,实现了期刊编辑与出版发行的分离,形成了全系列整体传播的全新模式,为打造数字化时代学术期刊品牌形象奠定了坚实基础。
四、创新学术期刊经营模式,进行了“编营分离”的有益探索
长期以来,我国的学术期刊重视编辑工作,但对出版经营工作不够重视,这就造成了许多期刊出版质量上不去,经营能力薄弱。甚至有个别刊物质量与影响力提高了,经济效益还是上不去。中科期刊在学术期刊出版经营方面进行的探索值得我们借鉴。中科期刊总经理肖宏说,“学术期刊可以将内容的产生和内容的运营很好地分离。中科期刊将自己定位为出版商。学术期刊多由大学和研究机构主办,学术研究机构在期刊内容把握上有绝对的发言权,但专业的经营活动由杂志社或出版商来完成更有优势。”?�?�对刊社来说,集团化的印刷、发行、广告、宣传等经营活动,在提高刊物质量的同时,还能为其降低成本、增加收益,并扩大期刊的影响力;对集团来说,集团化发展能够为其集聚期刊资源,形成规模效益。肖宏认为,体制改革更多地应是针对出版单位,机制改革更多地应是针对主管主办单位。主办单位应重点抓好刊物的学术体系建设,出版单位应重点抓好经营体系建设。二者也可以交叉互相建设。⑥目前,在中科期刊的270多种专业期刊中,自己主办的只有23份,中科期刊为第二主办方的有10份,其他的都是以加盟形式存在,即把出版经营这块交给中科期刊统一管理,编辑部以及内容生产还由各主办单位来负责。如北京林业大学的一些刊物就是以这种合同制的方式与科学出版集团合作的。对于这些加盟的期刊,大多数和中科期刊对经营的利润进行分成,但也有一些刊物只是需要中科期刊的品牌影响力,不需要为其做代理经营,而需要向中科期刊缴纳一定的管理费。⑦ 中科期刊对签署有相关协议的合作期刊提供基础服务和增值服务,基础服务包括录排、平面设计、校对、质检、审读等。增值服务包括发行、广告、营销、培训等,其增值服务采用收入分成模式来保障中科集群内期刊的经济利益。除了以服务为集群关系的内部纽带外,资本纽带、法律纽带也在尝试中。资本纽带即通过资本运作的方式实现管理权或出版权,法律纽带则是通过更改主办单位等方式实现。
注释:
晋雅芬:《李东东:报刊业将进一步向规模化专业化转变》,中国新闻出版报,2011年1月25日。
鞠大伟:《科学出版集团 打造期刊大平台》,出版商务周报,2011年3月29日。
王旌、游苏宁:《医学期刊出版单位转企改制面临的问题与应对策略――基于中华医学会系列杂志的思考》,编辑学报,2010年第8期。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非时政类报刊出版单位体制改革中突出问题研究课题》――北京中科期刊出版有限公司调研报告,2011年9月。
(作者单位: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
来源:新闻与写作 杨春兰